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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追忆旧时光 亲历大发展 畅想新时代” 庆祝改革开放40周年征文选登

时间:2018-12-21 12:00:00

 最初的光纤预制棒是怎样炼成的

现任院老年科协的一位领导同志说:“我们院的创业首先是从光纤开始的,从捕捉信息开始,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,用勇气和智慧争得了国家重点项目,真是了不起的成绩;光纤的工作条件在院内可能是最差的,……我总认为光纤的创业是极不容易的。”这话说得真是非常中肯。
离退休老同志 唐仁杰

我院当时开展光纤通信研究,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院没有光纤,国内也没有光纤。国外有,但是,当时的国际政治局势还处于“冷战时期”,西方发达国家建立的“巴黎统筹委员会”对我国实行技术封锁,不允许向我国出售光纤。各级领导和有关高级技术人员也明白,自己研制光纤的难度极大。大家谁都没有见过光纤究竟是什么样子,有关资料中介绍的要求光纤原材料的纯度高于“多少个九”、要求实验室空气中尘埃粒子数小于多少个等等,听起来也很吓人。而且我们当时完全没有基础。俗话说,“隔行如隔山”。我们是邮电部门,在电通信理论及电子电路方面可以说是基础雄厚、人才济济。但是研制光纤最需要的是硅酸盐专业人才和玻璃行业的技术及设备,这些我院当时是一无所有。但是,我们中国的科技人员一向具有急国家之所急,为国家分忧解难的优秀品质。为了打破外国的封锁,赵梓森等领导同志在1973-1974年期间奔走呼吁、积极倡导的就是要迎难而上,积极开展光纤研制,把光纤研制作为开展光纤通信研究的第一步来抓。

开展光纤研制之前,我们通过国内调研了解到,早在1972-1974年期间,国内就已经有几个单位开展了光纤研制。但是,他们有的是采用坩埚法或离子交换工艺制作多组分玻璃光纤;有的则采用高频等离子体熔制石英玻璃,制作塑料包层光纤。以上这些技术路线,难以制造出满足通信光纤要求的高纯度玻璃材料,一直未能在降低光纤衰减方面取得突破。当时的院领导及高级技术人员,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,结合我院的具体情况,制定了以MCVD法制造石英玻璃预制棒、再用高温炉拉制光纤的技术路线。历史已经证明,这条技术路线引领中国通信光纤从无到有并迅速发展、成熟。
根据所确定的技术路线,关键环节就是用MCVD法制造石英玻璃预制棒。在1975年夏天,课题组开始了MCVD法模拟实验。记得当时是借用了原半导体车间的一个清洗间,在桌面上架起一根石英玻璃管,用手转动该石英玻璃管,加热用的氢氧焰喷灯也是用手拖动的。赵梓森同志在试验中身先士卒,危险的工作抢着干。由于条件简陋以及操作经验不足,有时会发生四氯化硅泄漏,泄露的四氯化硅在空气中产生的盐酸气体会伤及人体。赵梓森同志在试验中负伤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一阶段。当时在场参加试验的还有黄定国(已故)、郝战洪等。


在模拟试验的基础上,我们看到了成功的希望。于是,在1976年夏天,院里给我们新建了100平方米的MCVD实验室。为了加快建设进度,我们还在建筑工地参加了搬砖、推车运土等体力劳动。(该实验室早已拆除,当时就建立在现在学生食堂的地方,为一排平房。)在建设实验室同时,还利用一台报废的金加工车床改装成玻璃车床,负责该项工作的主要是王祖德等同志。当时尹延勋同志带领大家喊着劳动号子,从原二车间的楼道里(该楼早已拆除,原位于现在教学楼的北面那棵雪松花坛的地方)拖出来一台报废的金加工车床,改装用的许多零件,也是从废物堆里挑拣出来的。改装出来的玻璃车床就安装在新建的实验室里。利用这台车床,再加上其它自制的附属设施,建立了我院的第一套MCVD实验系统,开始了夜以继日的沉积、制棒试验。

这期间,逐步解决了一系列预计到的和没有预计到的技术问题。例如,一开始的时候,我们根据外国资料简介的MCVD工艺,把一根石英玻璃反应管安装在玻璃车床上旋转、反应管内部通入必要的气态化学原料,安装在托板上的氢氧焰喷灯对反应管加热并同时平移,管内就发生化学反应和沉积,并同时把沉积层烧结成透明玻璃。听起来很简单,可是,实际做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。试验还没有进行几分钟,反应生成的二氧化硅粉末就把管子堵死了,完全无法继续进行下去。此时,我忽然想到,不久前曾经看过一篇美国贝尔实验室发表的关于MCVD光纤的文章,当初看这篇文章的一幅照片时,脑子里就有个疑问,“他们用的石英管的直径怎么不一致,一部分粗、一部分细?”当时并没有想明白,问过别的同事,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现在遇到粉末堵塞现象了,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——人家那段粗管子很可能就是解决粉末堵塞问题的!经过大家讨论同意,我们在反应管的下游端焊接上一段大直径的管子(后来我们把该管称大尾管,一直沿用至今)。采取了这个措施,沉积试验时间大大延长了(因为MCVD的沉积速率本质上是很低的,当时的国际先进水平也就是每分钟零点一克左右,所以必须追求长时间沉积才能够多沉积点玻璃出来,才够烧成棒)。在此基础上,进一步发现,引起堵塞的粉末非常细软蓬松,我们就把一根细石英玻璃棒插在大尾管中,随着车床的转动,石英玻璃棒在大尾管中滚动的同时,把细软蓬松的粉末压实在管壁上,从而保持中心畅通,基本解决了堵塞问题。然而,问题是一个接着一个。随着沉积时间的延长, 反应管被反复几十次加热,逐渐发生了扭曲变形问题,做出来的棒是弯弯曲曲的或者是扁的;随着沉积时间的延长,沉积材料的厚度增加了(这是所追求的),可是也变得难以烧透了,就出现了气泡问题(当然还有其它原因造成的气泡,这里就不谈了),气泡多,衰减大,棒就成了废品;有时候,好不容易地沉积了足够的材料,并辛辛苦苦地做出来一根棒,却在冷却之后炸裂了(因为反应管与沉积材料之间的膨胀系数差别太大)。面对一个个困难和问题,我们经过绞尽脑汁琢磨,千方百计改进工艺条件,反复做沉积试验,通过实践获得了真知,这些问题都逐一基本解决了。还记得大约在1976年冬天,任国兴、韦世林这两位北京工业大学硅酸盐专业的毕业生分配到本课题组,这两位同志都是党员,专业对口,既能干又肯干,对于课题组而言,真是雪里送炭。他们在解决以上提及的以及没有提及的MCVD工艺问题上发挥了重要作用。回想起来,那时大家真的非常刻苦、非常努力,真有一不怕苦、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。大家都知道,燃烧加热用的氢气氧气是易燃易爆的,一个个的高压钢瓶就像大炸弹,搞不好就会出大事;作为原材料用的四氯化硅、三氯氧磷、三氯化硼等化学原料都是有毒有害的;清洗石英玻璃管及鼓泡瓶用的氢氟酸等也都是有毒有害的;MCVD反应产生的氯气是剧毒的;产生的超细二氧化硅粉末对肺不好等等。这些东西我们几乎天天接触、天天用,没有加班费、没有奖金,大家却自觉自愿经常工作到深夜,凭的就是一份工作责任心和事业心。

在克服技术困难期间,还发生过一次意外事故:在一次沉积试验中,我们使用了协作单位武汉大学化学系提供的高纯四氯化硅,一切如常地准备就绪之后,我们就点燃氢氧焰喷灯、开始平移、加热抛光反应管、然后打开四氯化硅原材料供气阀门,接着就听“砰”的一声,装四氯化硅的鼓泡瓶被炸得粉碎,毒雾立刻弥漫了沉积室!随后,经过我院的化学分析证明,这次所用的武汉大学化学系提供的高纯四氯化硅不合格,里面含有大量三氯氢硅,三氯氢硅遇热与作为载流气体的氧气剧烈反应发生了爆炸。武大的老师对该同一批次的四氯化硅的检验也得出相同结论。幸好当时用的鼓泡瓶比较小,爆炸威力不大,没有伤及人身和设备,就是让我们又多吸了几口毒气。从此之后,我们吸取教训,建立了原材料检验制度,由原材料提纯及化学分析课题组承担,此后再也没有发生过同类事故。

“功夫不负有心人”,“一分耕耘、一分收获”。经过几十次试验,受了许多磨难,终于在1976年底,MCVD的沉积层厚度达到0.2-0.5mm,并熔缩成了预制棒,完成了MCVD全过程。与此同时,光纤拉丝课题组也已研制出寿命为1小时的加热炉,为拉制光纤摸索了基本技术;光纤测试方面也研制了各种必要的测量技术。1977年初,我院第一根阶跃型多模石英光纤研制出来了,虽然光纤长度只有17米,衰减300 dB/km,但是它代表了我院通信光纤研制史上的第一次技术突破。随后又经过将近1年的努力,于1977年底,我们研制出的预制棒经过拉丝、涂覆以后形成的阶跃型多模光纤的最大长度达到960米(衰减30 dB/km),最低衰减达到20 dB/km。早在1966年,诺贝尔奖获得者高锟博士曾预言,只要光纤衰减低于20 dB/km就可以用于光纤通信。根据这个说法,我们终于研制出了我院的第一根可用于通信的光纤,初步实现预制棒及光纤从无到有的发展。能够取得以上成绩,除了本课题组的努力之外,也是和全院各级领导的正确决策、各个部门的大力支持与配合分不开的。


文字 / 离退休老同志 唐仁杰
排版 / 中国信科集团 党委办公室



  来源:企业供稿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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